本周一報章報道,粉嶺香港高爾夫球會遭人用電油淋潑球場草地及球洞蓄意破壞。事缘據球會職員透露周日傍晚六時許,揭發一名並無會籍的男子擅自闖入球場打球,遂勸喻對方離開引發爭執,最终勞動警員調停。
為什麼無端端會有一男子擅自闖入球場打球呢?這事件一直是歷史遺留下的問題,因為附近四條村的村民,半個世紀下來,一直認為這球場所在地段是屬村地一部份,所以有人覺得有權在該處打球,部份人更肆無忌憚帶同友人前來打球。
很多年我認識其中一位村民,他說我只要交一百元入會,便可跟他打八百萬會籍的粉嶺香港高爾夫球場(後補:當年的公司會籍轉讓價,之後曾一度升至一千五百萬),但只能來回打三四個洞,因為這三四個洞是建在他的村地上,有祖墳和金塔在那裡為證。這個粉嶺香港高爾夫球「分會」,會址就是他的家。球友集合後便經後門出發到發球台,自稱為打「紅番波」!
據說有一樂壇名歌星多年前打「紅番波」時「斷正」,及後香港哥爾夫球會永不接納他的會員申請,曲線抗議他咁有錢唔正正經經申請會籍打「紅番波」,殺雞儆猴。若干年後這歌星欲競選上水區鄉事委員會一職位,並自認對政治沒興趣但該職位可自動成為香港哥爾夫球會會員。
(後補:2010年我搬住粉嶺球會毗鄰的金錢村。那裏每天清早,一些阿伯手執一支7號鐵,腳穿高爾夫球鞋,頭戴高爾夫球帽和隨身袋幾枚球,說他們是有「牌」入球場「晨運」的原居民。規例是不能在第1和第18洞現身,自選第2至第17洞每洞只能在fairway邊「晨運」,球一上果嶺便要執波走,不能推桿,七點前離場。雖然那阿伯每早都慫恿帶我進入一起免費入場打「紅番波」,但我從沒打過,因為我覺得自己是專業高爾夫球寫作人,尊重高爾夫球和球會是起碼的職業道德。
附帶一提,這個「牌」是球會與原居民之間的不成文協議,讓原居民可免費入球場打有共識的「紅番波」。據說球會一共發出百多個「牌」。
2009年7月,任職工程測量師的村長妹夫余偉榮〔不是姓侯、姓廖,姓文等的外姓人〕控告球會和由劉應和、侯福達、廖駿駒及姚榮來代表的上水區鄉事委員會,因為原告余偉榮他應該有「牌」,不獲發就是以上兩被告歧視他。哈!冇得打「紅番波」都可以告上法庭,真是笑死人冇命賠。這官司詳情可以見:)
我美國老友說:「你下次來美國住在我家吧,每天都可以打『紅番波』!我家後院就在十二洞發球台旁,沒人開球我們隨時坐上我的私家球車,推開一木閘前往開波也可以,那會有人理會?一年才付二百六十美元便成為尊貴的會員,球場marshall已當你上賓看待!每天還有球掉進後院來,連買球錢也省下哩!」 (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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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原登於《明報周刊》專欄〈高球型而尚〉,現經作者修訂重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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